云祚打开公寓门。
果然,南宫云姬打着黑伞就站在门外,眼睛半睁着,看不出她内心所想。
“进来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最近还好吗?外公外婆……”
“能说些有意义的吗?难道你已经把我当成外人?”
云祚也做出和云姬一样的表情,冷笑:“你来中国做什么?”
“呵……”云姬打了个呵欠,说道:“来探望我亲爱的兄长……还有父亲和姐姐。不行吗?”
“探望?希望只是这样而已。”
“也许会考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。”
“不要惹事生非就好。”
“哥哥,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?把整个k 市搅的鸡飞狗跳的公子哥,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宫云祚吗?”
云祚摊开手,耸肩:“我之所以这么做,有我的理由……并没有享受其中。”
“还真敢说……”
云姬捧着云祚的脸,吻了上去……
赵心梦看得眼睛都直了,而张小菡揉着太阳穴,走到赵心梦面前。虽然有些迟了。总比继续看下去要好。
“云姬!”云祚推开妹妹,擦着嘴巴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我是你哥!”
“继续刚才的话题。你进局子那么多次,是为了什么?想知道什么?”
“我只是觉得局子里的茶好喝。”
“撒谎。”
“随你怎么说……”
云姬笑了笑,说:“哥哥的目的,是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进行赎罪对吧?事件的确是因我们而起,为牺牲了的警察子女铺路,那是国家该做的事情,你这是多此一举。”
“总比你什么都不做好吧?”
“哥哥啊……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呢?杀死母亲的人我已经查到了,他现在就在K市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看吧,你也什么都没做啊?”
“云姬……妈妈不希望你被染黑!为什么你要违背她的意愿?”
“算了吧,你不是在这边当小少爷混得风生水起么,都不愿意回家接手外公的位子……我只好勉为其难,做一个继承人候补了。”
“如果你那样做了,我和你就各走各的。今后互不相见!”
“威胁没有任何意义,就算哥哥你不想,我们也是至亲的兄妹。这辈子到死都是。”
云祚凝视着云姬,额头冒汗:“你对康警官做了什么……”
“没什么呀?”云姬摊手说道:“只是把事件的真相告诉他而已。他居然不知道哥哥就是被他所杀之人的孩子?真是笑死了……竟然用蹩脚的英语跟我道歉,拜托,我是意大利人。连语言都学错的笨蛋,让他公开承认自己是个杀人凶手,未免也太难了。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我对他说:这六年以来,你只是在逃避现实罢了,如果你内心里还有一丝的愧疚,就应该自杀。”
“云姬……你果然很可怕……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一样……”
“谢谢夸奖。”
云祚回头对张小菡说道:“小菡姐!动用家里所有的关系,找到康警官!!”
张小菡猛地点头,正要打电话……
南宫云姬诡异地笑着:“张小菡,你不是想找你父亲吗?之前你到这所学校当实习老师的时候,你爸爸听到消息就请假躲了起来,现在……他就在学校食堂。想找到他,就什么也别做。”
“什么??”张小菡惊呆了……父亲,就在学校里面??
“嗯。要论办事能力,我比哥哥要优秀得多了。”
张小菡的犹豫,并没有持续几秒。
拨通电话:“喂……是我,动用一切手段找到特警队的康龙警官……现在,立刻,马上!”
南宫云姬娇笑着:“就算你们现在去找,我想也已经太迟了。”
……
沉默持续了近5分钟,张小菡电话响起。
“找到了吗?L 市??我知道了!”
云祚急道:“小菡姐!在哪?”
“L 市!烈士园!”
云祚啧了一声,往大门走去。赵心梦跟着跑了出来。
“云祚!你去哪?”
“心梦,你在这里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不行!我也要去!”
“别闹!这可不是开玩笑的!会很危险!”
“我不怕危险!而且,那个事件我有权利知道一切!”
“心梦!!”
南宫云姬微笑着,打开大门:“谁也别争了,我带你们过去。”
门外,停了三辆外国牌照的阿尔法罗密欧8C超跑,红,白,黑三色。每辆车都有一个女性保镖站在附近,右手扣着左手腕。
云祚回头注视着妹妹:“云姬……你早就计划好了?”
“这不是正好吗?”云姬看着张小菡,说道:“张叔叔真的在食堂里,你去找他吧。”
张小菡低着头,眼泪润湿了脸颊:“小祚,大小姐……谢谢你们……”
云祚走过去,拥抱着张小菡:“姐,是我没有尽力去找张叔叔,对不起……你快去吧,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,尽管放心。”
“小祚,你多加小心……”
“好的……替我向张叔叔问好。还有,告诉他,赌债我们早就还清了,叫他不要再跑了。”
“嗯……谢谢你,小祚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把眼泪擦一擦。张叔叔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,没准还会认错人。”
云祚笑笑放开张小菡。乘上黑色那辆8C。
呲……轰!轰……
三辆超跑陆续点火,在怪物般的引擎咆哮声中弹射而去!
张小菡看着他们消失在马路尽头,重敛心神,走到自己那辆Z4里,按下点火开关。
……
Ds 高中,学校食堂。
张小菡直接走到厨师休息室,踹开门,来到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面前。
“这位老师……你要吃点啥?”
中年男人低着头,把高帽子对着张小菡。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脸。
“张大厨,给我来点18号黑马。红烧或者黄焖,直接活烤也行!”
“呃……呃……”
中年男人眼睛一转,撒腿就跑!
“站住!张有才!给我站住!”
张小菡咬牙,奋起直追!
张有才头也不回地跑路,帽子掉了也顾不得捡。
“哪来的疯婆娘!别跟着我!!”
“你个大混蛋!什么疯婆娘?我是你女儿!”
两人在学校大路上高速狂奔!学生们面面相觑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“你认错人啦!”
“认错个屁!除了你,哪个戒赌吧老哥会长这么胖,还跑这么快!”
“别跟着我!你有病吗?都跟你说了认错人了!”
“张有才!你混蛋!再不站住……我这辈子都不认你这个爹!!”
张小菡停了下来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张有才跑了几步,愣住。
转过头。
看了张小菡一眼。
撒腿就跑!
张小菡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,赶紧跟上!
Ds 高中绕一圈的话,有近25公里。他们当然跑不了那么远,事实上,跑了5公里就已经不行了。
张有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地上,大汗淋漓,白衣服已经变得油腻腻,脏兮兮。
张小菡的低跟鞋把脚后跟都磨破了,但老爸就在前面不远处,如果不抓住他,那么以后根本找不到这个人。
“闺女……哈,哈……你什么时候……这么能……能跑了?”
“你管我……能……能不能跑……”
“你爹我……被人……追杀啊……不要和我……呵……沾上关系……”
“呸!你害我被拉去卖掉!要不是有人救我,我……我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张小菡就像个小孩子一样,大哭起来。
张有才心软了,走到女儿面前。摸摸头……
“乖闺女……是爸爸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呜……你混蛋……为什么要赌博……”
“你不也赌么……”
“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还债!才去赌的……”
“是嘛,还了多少?”
张小菡看到一脸期待的张有才,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。
“一分没还,倒欠三千五百万!”
“妈呀!我靠!!”
张有才怪叫起来!
一溜烟地去了……
张小菡没再继续追,擦掉眼泪,往反方向走!
她很清楚,自己老爸变成了赌徒,永远也无法戒掉。与其告诉他还清了债务让他继续狂赌,不如就让他继续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。
反正没人会去追杀。而且,他自己也可以攒下来一些钱维持生活。
让他一个人自己折腾去!
只是自己……有些寂寞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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